等到景彦庭洗完澡,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出来,脸和手却依然像之前一样黑,凌乱的胡须依旧遮去半张脸,偏长的指甲缝里依(yī )旧满是黑色的(de )陈年老垢。 他(tā )向来是个不喜(xǐ )奢靡浪费的性(xìng )子,打包的就(jiù )是一些家常饭(fàn )菜,量也是按着三个人来准备的。 她已经很努力了,她很努力地在支撑,到被拒之门外,到被冠以你要逼我去死的名头时,终究会无力心碎。 早年间,吴若清曾经为霍家一位长辈做过肿瘤切除手术,这些年来一直(zhí )跟霍柏年保持(chí )着十分友好的(de )关系,所以连(lián )霍祁然也对他(tā )熟悉。 景厘轻(qīng )轻吸了吸鼻子,转头跟霍祁然对视了一眼。 打开行李袋,首先映入眼帘的,就是那一大袋子药。 霍祁然当然看得出来景厘不愿意认命的心理。 她很想开口问,却还是更想等给爸爸剪完了指甲,再慢慢问。 一般医院(yuàn )的袋子上都印(yìn )有医院名字,可是那个袋子(zǐ ),就是个普普(pǔ )通通的透明塑(sù )料袋,而里面那些大量一模一样的药,景厘一盒一盒翻出来看,说明书上的每一个字她都仔仔细细地阅读,然而有好几个盒子上面印的字,居然都出现了重影,根本就看不清—— 她有些恍惚,可是还是强行让自己(jǐ )打起精神,缓(huǎn )过神来之后,她伸出手来反(fǎn )手握住景彦庭(tíng ),爸爸,得病(bìng )不用怕,现在的医学这么发达,什么病都能治回头我陪你去医院做个全面检查,好不好?